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贱 三 爷 玩 粮 票 叶青
第一回 赴婚宴 贱三爷错入粮邮市 听故事 恶稀毛激起区票恨
贱三爷三十来岁,土生土长的江夏人,因在贱氏家族行三,所以被人称为“贱三爷”。他个子虽然不高,“玩朋友”时被姑娘们戏称为“二等残疾”,但由于做工精细的鼻子眼睛嘴十分守纪律地坚守在各自岗位上,故而使脸盘子的整体效应显得十分突出。特别是那对眼睛,流盼之间显出江夏人独有的狡黠,真真的魅力无限。加上他从小随着爷爷练了一身武功,一副好身板挺立如松,举手投足间男性荷尔蒙飞扬,因而得到了不少姑娘的青睐。 贱三爷前几年股倒腾股票赚了几个钱。俗话说:人是英雄钱是胆,有钱的那几天,贱三爷衣角煽起的风就可以把人打熄火。几个姑娘伢争着“绑”他。特别是一个叫小蕾的丫头,把他“绑”得最紧。虽说这几个月贱三爷的股票玩塌了,口袋里不大“暖和”了,但小蕾对他还是情如当初,最要命的是这小蕾如花似玉,她要是有机会在国际上亮相那绝对是为中国妇女争了光,令一帮朋友妒嫉得牙痒痒、酸水流。 一日,接到一份大红烫金的请柬。打开一看,是原先一起玩股票的“苕货”寄来的,只见上面写着文白夹杂的几句话:“贱三爷先生台启,谨詹农历端午12时于沁园娱乐城二楼举行婚礼 敬备便酌恭请光临 邵大火 袁中梅 敬约 公元一九九五年五月十八日” 贱三爷暗想,这个苕货怎么有这大的“苕火”?我跟他一起玩股票,他是越玩越发,我是越玩越霉,这几年他换老婆简直就像换衣服一样方便。我这是第几次喝他换老婆酒?贱三爷极力想回忆前几次调戏新娘的情景,可是空空的脑子转得太枯涩,只浮现出零星的片段。 端午节这天早上,贱三爷挑出一套比较中意的黑色暗纹西服,打好领带,迈着他那独有的神气武扬的步伐出了门,刚走到巷子口,一辆停在那里的“的士”伸出个“飞机头”招呼道:“先生要车吧?”“你怎么知道我要车?”贱三爷反问道。“我看先生气度不凡,觉得您也是个人物。您看,我这桑塔纳正配您。”这句话就象六月天灌了一通冰酸梅汤,把个贱三爷灌得不晓得几舒坦。 贱三爷钻进了这辆正配他身份的桑塔纳,一路向沁园娱乐城驶去。 车行到航空路邮局旁,突然从马路左边窜出一大帮人,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。只见有的手上抓着三角裤,有的胳肢窝里夹着一大抱衣物,有的抱着鼓鼓囊囊的蛇皮袋,那不顾一切横穿马路的架势,就象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炮弹落在身后,再不拼命跑就没命了。“飞机头”一个紧急刹车,差点将一个老太婆撞倒,将贱三爷的屁股一下子掀离了坐椅,不是他敏捷地抓住一根钢管,脑袋就要与车顶亲吻了。贱三爷平生最爱热闹,碰上了这种热闹场面岂有不看之理。他看看时间还早,于是赶忙付了车钱,跨出桑塔纳迎着惊恐逃窜的人群勇敢地走了上去,那无畏的气概就象迎着溃兵赶上前线收拾残局的将军。 其实他没走几步,逃窜的“溃兵”就全部到达了“后方”,迎面走过来几个穿制服的人。贱三爷明白了,这是一次清理占道的行动。贱三爷不禁佩服起这些穿制服的人来:真他妈厉害,就这样随便往街上一走,就把人撵得象燕子飞,比美国海军陆战队还厉害!你看这条马路上真是干干净……哎!不对头啊,怎么马路右边干干净净,左边还有这多摆地摊的人呢?好奇心鼓动他走进了左边地摊群中。一看,原来这里摆的都是邮票钱币收藏品。他走到一位摆满了邮票和钱币、脑袋上毛发稀梳的摊主前问道:“你们怎么不跑啊?”摊主好像看见了一个外星人似的把贱三爷看了几眼,说道:“我们跑么厮唦,哪个敢来管我们不成?”“咦!稀奇事,怎么就没有人敢管你们咧?”“稀毛”见自己暂时也没有生意,于是给贱三爷讲了这样一个故事: 几年前一个多事的秋日,一家派出所出动所有的警察将航空路马路邮市围了个密不透风,把那些卖邮票的、玩邮票的全部抓了起来,这其中还有一位江夏大学的老教授。老教授犟得很,推搡中衣服扯破了,身上也被“搞”了几下。后来在校领导的担保下才被放出来。临走时,老教授怒火冲天地把自己的集邮册往地上一摔,喝道:“我究竟犯了什么法?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!”回校后,老教授愤懑难平,心想一辈子没丢过这么大的面子,于是给自己一位担任市长的学生打了个电话,要讨个公道。几天后“公道”出来了,那个派出所所长被割了乌纱帽。从此以后,玩邮票的就算是进了保险箱,再也无人敢管了。“你看这,整个邮市上邮票、钱币、门券、烟标、粮票无所不有,好不兴旺。” “稀毛”讲得绘声绘色,贱三爷听得如醉如痴,心想,“美国海军陆战队”还是打不过市长,真他妈有意思。这时,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悄无声息地来到摊位前,对稀毛小声说道:“老稀,把你的那几张粮票给我,做出去了按300块一张给你结账。”贱三爷还沉浸在“美国海军陆战队”的鏖战中,回过神来一听:乖乖!300块一张粮票,你这是非洲人的爸爸踢毽多——黑老子一跳,什么粮票这么值钱啊?只见稀毛从贴身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,从里面拿出三张发黄的旧粮票。贱三爷多生了一个心眼,凑上前一看,这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粮票,粮票上印有“XX边区粮票”几个字,粮票又旧又破。贱三爷不禁脱口而出:“就这破玩艺还卖300块钱一张?”“破玩意?你有没有?你有,我300块买你的!”贱三爷随口答道:“我哪有这玩意呢?我又不玩这东西。”“稀毛”一听更加得意了,说出的话象石头一样硬梆梆:“你走边上去玩,谅你也拿不出这个东西,你拿出这个破烂玩艺我敢350块收你的。”那份不屑就像外星人见到了地球人一般。贱三爷是何等角色,怎能听得此话吞得这份不屑,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豪气,恶狠狠的说道:“我要是不搞几张这种破烂货,就不是我娘养的;拿来了你要是不收,你就是大姑娘造的!”说罢,丢下被骂得目瞪口呆的“稀毛”,憋着一股怒火,昂首大步恨恨地走了。 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原载《武汉粮风》1995年7月总第7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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